315 塌房夜,全网跪求雪王别道歉:6 元奶茶的「脏」与「真」,藏着多少打工人的眼泪?
一、暗访镜头里的「雪王阴影」
2025 年 3 月 14 日傍晚,湖北宜昌凝聚新天地的蜜雪冰城门店飘出酸涩的柠檬香。记者小王贴着墙根,透过玻璃看见穿黄色围裙的店员正把隔夜橙子片往拖把池旁的塑料桶塞 —— 那里还躺着前天的柠檬渣,果蝇在暮色里跳着圆舞曲。
「白天卖不完的,加点糖接着用。」操着武汉口音的年轻店员边擦操作台边苦笑,抹布在黏腻的果汁里打了个转。监控探头正对着他的后脑勺,却拍不到柜子深处的「秘密仓库」。当镜头扫过杯盖收纳盒,密密麻麻的黑点让后期剪辑的小李在机房干呕出声 —— 那些爬满蟑螂卵的杯盖,抖一抖就被扣在新做的橙子茶上。
这不是雪王第一次「塌房」。
黑猫投诉平台的红色警告已经闪烁三年:喝出蜘蛛的外卖员、喝到发霉果肉的大学生、在杨枝甘露里捞出生锈螺丝的孕妇...
但今年格外刺眼 —— 港股上市第 12 天,4.6 万家门店的「甜蜜帝国」在 315 晚会上被撕开糖衣。宜昌市监局突击检查时,门店挂着「升级装修」的红布,二楼仓库里过期标签和未密封糖浆桶在闪光灯下无所遁形。
二、全网护犊子:6 元奶茶的「原罪」与「救赎」
「雪王做错了什么?他只是想让我们喝得起奶茶!」3 月 15 日 21 点,微博热搜 #蜜雪冰城道歉# 下的评论让公关部集体沉默。
两万条留言里,有人晒出大学四年的消费记录:「从 2 元甜筒到 6 元果茶,雪王陪我熬过每个赶论文的夜」;有人翻出 2023 年河南暴雨的捐款名单:「鸿星尔克捐 5000 万上热搜,雪王默默捐了 2000 万连词条都没有」;更有人直击灵魂:「星巴克 28 元的抹茶星冰乐就不会过期?只不过穷人的胃活该被嫌弃罢了。」
成都春熙路的外卖小哥陈强刷到视频时,正在啃第 3 个冷掉的包子。他想起上周给女朋友买的摩天脆脆,4 元甜筒上的雪王贴纸被她小心揭下来贴在电动车挡风板上:「这是我们谈恋爱以来,她收到的最像样的礼物。」
评论区那句「他不嫌我穷,我不嫌他脏」突然戳中泪点,他摸出皱巴巴的工牌,背面还贴着去年蜜雪冰城送的「雪王贴贴」—— 那是暴雨天他超时半小时,店员硬塞给他的安慰。
三、加盟困局:1.2 元利润里的「生存游戏」
蜜雪冰城招股书里的数字比柠檬还酸:单店原料成本占比 38%,一杯柠檬水利润仅 1.2 元。前加盟商老张在郑州的城中村开了五年店,说起「隔夜果茶」直叹气:「一箱柠檬 200 元,按规定倒掉三分之一就是 66 元,够给孩子买两罐奶粉。」
总部每月巡检的督导永远盯着出杯量和好评率,卫生检查表上的「合格」章,是他连夜擦干净蟑螂尸体换来的。
「不是不想合规,是真的活不下去。」宜昌门店的 95 后店员小薇在曝光后私信记者,手机相册里存着凌晨两点的值班表 —— 打烊后要切好第二天的水果,因为「早上现切来不及,高峰期出杯慢会被差评」。
监控盲区的塑料桶、从来不关的常温柜,都是总部「降本增效」KPI 下的「行业潜规则」。当记者问她自己敢不敢喝店里的奶茶,这个爱笑的姑娘突然沉默,指甲抠进了工服的雪王印花里。
四、雪王 IP 的「魔法」:不会塌房的「国民爱豆」
2024 年冬天,蜜雪冰城官宣新代言人的热搜曾让饭圈震动 —— 穿着紫色西装的雪王在 B 站跳科目三,弹幕刷满「内娱唯一真神」。这个诞生于 2018 年的雪人 IP,早已不是吉祥物那么简单:他是河南农村孩子的第一个玩偶,是打工人下午茶的「拼单暗号」,是疫情封控时社区团购的「甜蜜救兵」。
「永远不用担心雪王塌房,因为他连绯闻都没有。」网友的调侃里藏着真相:当其他品牌忙着请流量明星,雪王早已把自己焊在消费者的生活里。
2023 年西安封城,蜜雪冰城给医护人员送了 3 万杯热奶茶;2024 年高考,全国门店给考生送「加油雪王」徽章;就连被曝光的宜昌门店,去年冬天还给环卫工免费续杯热豆浆 —— 这些「笨拙的善意」,让网友在食品安全的愤怒与贫贱的温柔间反复横跳。
五、315 后的「罗生门」:谁在为 6 元奶茶的「脏」买单?
3 月 16 日清晨 6:47,宜昌沿江大道飘着薄雾。蜜雪冰城卷闸门升起时,带起一串生锈的咯吱声 —— 这是被曝光后首次开门营业。
穿新工服的 00 后店员小周踮脚贴「全面整改」告示,胶水蹭到虎口,在晨光里泛着黏腻的光。他不知道,昨夜店长带着老员工们刷了三遍后厨,排水沟的蟑螂卵是用牙刷一颗颗抠掉的。
「妹儿,甜筒还卖三块不?」挎竹篮的王大妈从早市踉跄跑来,蓝布棉袄沾着莴笋叶。她盯着冰柜里的摩天脆脆,浑浊的眼球突然亮起来 —— 这是孙子上周哭着要的「小雪人」。
昨天在社区群看到曝光视频,她特意绕路两站来求证:「我看你们门口停着市场监管的车,该不会涨价吧?」
小周刚点头,大妈已经摸出塑料袋裹着的纸币。五张一块钱带着韭菜盒子的油腥,最底下那张还缺了角:「给我包严实点,娃子放学要舔半小时呢。」
她絮絮叨叨说着孙子在城中村小学的成绩,没注意小周的工牌是新换的 —— 旧工牌上的雪王贴纸,此刻正在垃圾桶底陪着过期的椰果罐头。
7:12,外卖小哥陈强的电动车停在店门口。他掀开保温箱,里面躺着三杯 6 元的「满杯百香果」—— 这是写字楼 23 层姑娘们的拼单。昨天刷到蟑螂新闻时,他正因为超时被顾客骂「送脏东西」,可今早接单时,备注栏清一色写着:「照常做,谢谢小哥」。
「强哥,要吸管不?」小周递出包装好的甜筒。陈强瞥见操作台的新消毒柜嗡嗡作响,突然想起去年暴雨天,这家店的老店员曾塞给他一杯热豆浆:「拿着暖手,超时不算你的错。」现在消毒柜的蓝光映着墙上的「食品安全承诺书」,他鬼使神差地问:「你们自己喝吗?」
小周的手指绞紧围裙边的雪王刺绣。他想起凌晨四点,店长逼着他们喝掉整改前的最后一桶柠檬水 ——「倒掉浪费,喝了拉两天肚子总比罚款强」。此刻消毒柜的高温正炙烤着新到的杯盖,他却听见自己说:「今天的橙子都是现切的,您看。」
8:05,穿校服的初中生小雨攥着攒了两周的零花钱。她数了三遍口袋里的六枚硬币,盯着价目表上的「草莓摇摇奶昔」—— 这是闺蜜生日唯一的礼物。
昨天班会课上,老师指着曝光视频说「要学会用脚投票」,可她知道,校门口的蜜雪冰城是唯一允许赊账的地方:「上周我忘带钱,阿姨说‘明天带就行,雪王不会饿’。」
「同学,今天的果肉都是新的。」小周切开橙子时,刀背不小心蹭到指腹。鲜血渗进果肉的瞬间,他想起被开除的前店员小薇 —— 那个总在打烊后偷偷吃掉隔夜水果的姑娘。此刻收银台的计算器显示,一杯奶昔的成本比昨天贵了 0.8 元,而小雨递来的硬币还带着体温。
后厨飘来刺鼻的 84 味。新来的品控督导正在教店员填写「食材销毁记录表」,案板上的电子秤精确到克。小周看见店长在角落打电话:「总部说每店每天多拨 20 斤水果... 但出杯量不能降。」
他突然明白,所谓整改不过是把塑料桶换成透明保鲜盒 —— 果蝇依旧在晨光里飞,只是现在它们的尸体要被记录在「异物处理台账」里。
王大妈捧着甜筒往家走,融化的奶油滴在水泥地上。她想起 1998 年下岗那年,街头两毛钱的冰棍是全家唯一的甜。「脏就脏点吧,」她舔掉孙子蹭在包装纸上的奶油,「总比那年喝凉水强。」薄雾渐散,店门口的雪王雕塑沾着昨夜的露水,嘴角依然咧到耳根 —— 那个不会哭的雪人,终究接住了所有买不起体面的眼泪。
这条街上,城中村单间月租 800 元,蜜雪冰城店员月薪 3200 元,外卖员每单提成 4.5 元。当 9.9 元的外卖要凑满减,当 15 元的快餐吃出钢丝球,6 元奶茶的「脏」突然有了温度 —— 它是打工人加班时的咖啡因,是城中村孩子的儿童节礼物,是环卫工冻僵的手指握住的暖。
正午的阳光终于晒化卷闸门上的露水。小周看见王大妈的孙子蹲在店门口,把甜筒的木棍摆成雪王的形状。他摸出兜里的创可贴,突然觉得那些被曝光的蟑螂、被骂上热搜的隔夜水果,都比不上此刻孩子眼里的光。
消毒柜还在嗡嗡作响,而玻璃窗外,新的订单提示灯又开始闪烁 —— 这大概就是生活最荒诞的注脚:我们一边唾弃脏,一边拥抱那个让穷人体面活着的甜。
尾声:雪王的眼泪与明天
3 月 17 日,蜜雪冰城总部楼下的雪王雕塑被摆满了奶茶杯。
有人在便利贴上写:「下次过期水果分给我,别浪费」;有人塞了包蟑螂药:「记得给后厨阿姨涨工资」;最显眼的是个外卖箱改造的「雪王急救站」,里面整整齐齐码着止泻药和消毒湿巾 —— 这或许是最荒诞的「消费者教育」:我们一边骂着脏,一边护着这个让穷人喝上甜水的「笨雪人」。
当暮色再次笼罩城市,写字楼里的加班灯次第亮起。26 楼的小陈撕开一包雪王联名辣条,突然想起大学时和室友凑钱买奶茶的夜晚。
那时的雪王还没上市,杯盖上没有蟑螂,只有她们对未来的笨拙期待。「其实我们都知道,」她对着窗外的雪王灯牌苦笑,「骂归骂,等明天楼下的店开门,我还是会买那杯 6 元的柠檬水 —— 毕竟,这是这座城市唯一愿意拥抱穷人的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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